《抖音：我的直播日记》
——在他们的直播间，看到重启生活的勇气

今年快40岁的李园园，经历过两次人生的至暗时刻。

第一次，是13岁那年遭遇的一场车祸，小腿截肢后的李园园成了残疾人。17岁那年，父母送她加入江苏省残疾人自行车队，成为一名运动员。11年运动生涯，两次世界纪录，46枚奖牌，概括了李园园的运动生涯。

第二次，是她退役后，面临重新走入社会的挑战。在残疾人体育赛事中，她是个强者。但放到劳动力市场中，残疾人常处于弱势地位。

李园园成为一名“连续创业者”，拿出全部积蓄砸到一家电动车店行，又先后做过电话营销、服装销售、保险销售、化妆师……

她始终记得教练对她说的那句话，“走下领奖台，一切从零来”。只是种种行业里的短暂尝试，都没能改变李园园和她一家的生活境况。

2019年6月1日，一个原本普通的儿童节，因为偶然，在李园园的回忆中变得特殊。这一天，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带孩子出去玩，而是在抖音开机直播，卖家乡的海鲜。尽管手忙脚乱中被螃蟹扎破了手，但她通过这次“首秀”接了将近200单。

初尝直播甜头，李园园又在抖音找到了新起点，每天想法儿变着花样拍摄，吸引大家看自己的直播。

海鲜市场里，她的镜头对准水产箱里的大龙虾、满黄满膏的螃蟹，还有吸盘粘着箱底的八爪鱼。有时，她还会跑到老家连云港的海边，攀上一艘渔获的船只，手机支架和补光灯也随她一起架在这里。

成为抖音主播的1000多个日子里，李园园与海鲜、打包塑料箱和手机一起度过。2021年，她在抖音直播了200个小时，还清欠了4年的债，也收获了人生下半场的新方向。

和大部分为生活打拼的普通人一样，李园园有最普适和质朴的梦想，让父母安享晚年，让孩子有个美好未来。

“我不想向命运低头，生活这场比赛还在继续。”

年纪不大的陈誉，已经度过了10来年越剧人生。

从跑龙套做到主角，陈誉在疫情前的日常，就是跟着民营剧团四处演出，经常10天半个月回不了家。

越剧发源于浙江嵊洲，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。2020年，受到疫情影响，很多民营剧团面临解散，陈誉所在的剧团也受到了影响，剧团解散，她被迫失业。

“除了演戏，别的事情我也不会”，断了收入的陈誉，开始尝试将舞台搬到直播间里。

为了这个新舞台，陈誉化了两小时妆，换了三套衣服。但直播间里只有十来个观众，她也看不到大家的反应，“心里没底”。

但很快，俊俏小生扮相的陈誉，通过直播间，将婉转唱腔传到全国各地粉丝的耳朵里，有人催播，也有不少鼓励。就连同样因为疫情失业的同事，看到她做出的成绩，也会跑来向她取经。

通过直播获得收入以外，陈誉的孩子也为妈妈的新事业感到开心，“妈妈在家里直播可以陪我”。

陈誉已经和戏迷姐妹们约好了，等疫情结束，要一起排一出《红丝错》。

织造30多年的范玉明是缂丝这门非遗技艺的大师，也是2021年的抖音直播新人。

从小就看着妈妈姐姐缂丝的范玉明，长大后自然接手了这门祖传技艺。但做缂丝的前20年，范玉明都只是靠它养家糊口。

直到2006年，缂丝被正式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。这门以生丝为经，熟丝为纬的技艺，需要依靠装着各色丝线的梭子在纬线间交替穿梭，勾织出各种纹样与色彩。因织造的特殊性，图案中会出现一些缺色的点，犹如刀刻一般。因此缂丝，原本也叫做“刻丝”。

范玉明曾用缂丝复制了明十三陵的40多件文物，或华美或素雅。但这门过去被奉为皇家御用织物的手艺，也面临诸多非遗文化共同的悲哀：没有年轻人接班。

“近几年来，干活的全是我们这些眼花手慢的老年人了”，即便眼睛允许，范玉明的缂丝生涯也只能再延续十来年。

但他发现，不少同行通过抖音传播相关的非遗手工艺，获得了很高关注。儿子和他说，这是一个机会。

去年5月10日，范玉明甚至不太了解抖音是什么，就硬着头皮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场直播。

他起初以为直播只是录像，只顾埋头织造。评论里好多观众留言，“只看得到人，看不到手部动作”，好多人也不明白他在做什么。网上的评论，更是让今年50岁的范玉明感到困惑。

他只得一遍遍跟大家讲，什么是缂丝。时间久了，常来直播间的老粉甚至会为新进直播间的观众科普。范玉明也像个小学生，在笔记本上记下“yyds”、“绝绝子”的意思，不时在直播间中用同样的网络用语回应观众。

很快，直播间里开始有观众问，能不能买到缂丝的工艺品。尽管工艺复杂，缂丝很难大规模批量生产，但范玉明还是上架了一些扇子、香囊等工艺品。一批沉迷于汉服文化的爱好者，同样成了这些工艺品的忠粉。

结合儿子给他看的现代设计纹样，范玉明不光做出了有别于传统图案的缂丝作品，还勾起更多粉丝想要学习这门技艺的渴望。

范玉明的直播间，成了很多观众了解非遗文化的一扇窗口，更让自己开始重新审视一门传统技艺的新方向。现在他觉得，“这门手艺能活过来”。

拿下全球各种专业教练证书、在国内一家顶级俱乐部当健身教练，在健身领域曹梦琳已经有20多年的从业经验，尽管拥有自己热爱的事业，却始终觉得生活中缺了点什么。

2019年，爱音乐也爱运动的她，开始研究如何做短视频，让更多人跟着律动一起锻炼。粉丝的一次留言，也推动她尝试以直播的方式教大家锻炼。

疫情时期，居家健身需求暴涨，卡卡的直播间涌进了3000多人。但疫情过后，线下健身房恢复营业，给她带来了“流量危机”。

她思考着，如何才能吸引新的粉丝。

过去只顾自己对着镜头猛跳的卡卡，因为朋友的一句话醒悟过来，自己教的动作太难，粉丝跟不上。

她打破了以往的音乐与动作，把复杂的动作统统简单化：以前一个八拍里有两个动作，现在八个八拍只做一个动作。尽管动作简单了，但运动量和锻炼部位一点没少。

“不是自己能做多炫的动作，或拿多少证书，就能证明自己是个好老师，而是真正解决他们的问题。”

改变颇有成效。卡卡以前上线下课的时候，最多影响三五十人。但在2021年里，在抖音做了623场直播的她，每场都能带动1万多名学员一起跳动。

“在40岁之后，我没想到自己的事业与人生又能找到新的方向和突破。”

为了“一切能变好一点点”，是这些主人公们共同的出发点。

他们从各个行业出发，共同汇聚在直播间里，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人生，还影响了他者的人生。

2021年，像陈誉一样的曲艺类万粉创作者，通过直播和短视频带来的收入同比增长2倍以上；卡卡教练所在的健身领域，在抖音吸引了1736万次播放；农产品主播们，和李园园一样，通过抖音把179.3万款家乡的农特产品卖向全国；如范玉明等非遗类万粉创作者直播场次超过2万次。

在抖音直播间，看见屏幕里的他们重启生活的勇气，去实现自我、传承手艺、分享知识、记录美好。